【盾冬盾】明日之子(一)

良心:脑洞都放出了还有人想看吗?

我: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开坑2333

 

说明:

1. 大盾第一人称视角。盾冬盾,有互攻描写。

2. 冬寡过去时,盾冬进行时,有带娃无生子。

3. 标题随便取的,和开颅德的“Child of Tomorrow”没任何联系。

4. 背景拼接了mcu和漫画,大体如下:

mcu:盾冬青梅竹马->mcu:二战参军冬掉火车盾撞冰山->漫画:冬被苏联人捡到,在卡波夫指示下被x部门做成冬兵->漫画:冬前往Red Room训练黑寡妇->漫画/mcu:现代队长解冻->mcu:冬在瓦坎达恢复记忆并清除洗脑

 

***

这本应是美好的一天,天气很好,没有任务,我们绕着中央公园跑了几圈后去了54街一家新开的餐馆,巴基对那里的招牌煎蛋情有独钟,于是我叫了两份。

直到娜塔莎出现。

她在公寓门口徘徊,我不清楚她等了多久。她的眼睛里血丝遍布,像是刚哭过又像是几天没睡觉。

“克罗戴尔死了。”她言简意赅地汇报。

克罗戴尔,我在冬兵档案里读到过这个名字,他是巴基的某一任管理员,与娜塔莎在冷战时期共事过,也是一名间谍。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

巴基看起来相当平静,我有些意外,涉及到冬兵的种种通常都会给他带来不小的情绪波动。

娜塔莎掏出一张卡片压在巴基面前的餐桌上。“这是他死去前一天寄给我的。”

她没有解释死因,巴基也没有问,仿佛他们已经知道了答案,基于某种只存在于搭档多年的间谍之间的默契和直觉。

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将注意力击中在那张卡片上。

从我站立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张被折叠过的明信片,上面印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她看起来不超过八岁,眼睛紧闭着,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亚麻色的卷发如同海藻包裹着小小的身体。

我希望她只是睡着了。

“So?”

巴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是分辨不出那里头的讯号。

娜塔莎翻到背面,除了收件人地址那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英文:“She's not safe.”最后那个单词上覆盖着一个污黑的指印,看上去像干透的血。

“明信片是从莫斯科寄出的,我打算去那里调查。”她停顿了下,似乎在期待着某种反应,“如果你想加入我就再订一张机票。”

邀请应该是留给巴基的,但我总觉得她在问我们两个人。

“不必了。”

他今天的词汇量惊人地贫乏。

娜塔莎抬起头,从她瞪圆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惊讶。“那可是克罗戴尔,亚沙*,”她眨了眨眼,“别忘了我们还欠他一个人情。”

这个年代久远的代号成功地让巴基的嘴角垮了下来。

他走向玄关,拉开门。“你该走了,娜塔莎。”他彬彬有礼地做出请的手势。

目送那个失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转过头问他:“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

巴基耸了耸肩。

“晚些时候吧。”

“好的,那我去冲个澡。”

我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朝浴室走去。

他们曾是一对,在我长眠的那段岁月里。巴基被迫遗忘了我,而娜塔莎填补了他心中的空洞。

我们对此安之若素。

 

***

巴基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直到他把自己裹进柔软的羊毛毯,而我的胳膊横在他胸前。

“我想你大概知道,克罗戴尔曾是冬兵的管理员。”

我静静地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回声震动着我的手臂。他用了“冬兵”而不是“我”。

“也许因为他也替美国佬卖命,和X部门其他混蛋比起来还算有点人性。是他告诉了娜塔莎我的真实身份——一台随时都会被冻起来的杀人机器。”

他苦笑了几声。“我猜他也喜欢娜塔莎,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她死心,他甚至展示了我在冷库中的样子。然而这些都没有奏效,我们还是疯狂地相爱了。”

他用的是过去时。

“后来我和娜塔莎的事被卡波夫发现了,他亲手给我洗脑让我去干掉黑寡妇。克罗戴尔却在我的程序中留了一道后门,那头标志性的红发唤回了我对她的记忆,虽然我还是在她腹部留下了两个枪眼儿。”

“她提起过,还说这让她再也无法穿比基尼了。”

“她是这么跟你讲的?”

巴基的声音微微上扬,让我以为他的心情得到了纾解。

“我不喜欢莫斯科,那座城市总令我想起卡波夫,想起西风计划——况且我也不是什么见鬼的私家侦探。”

羽毛般的触感滑过肌肤,是巴基在亲吻我的手背。

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轻叹。“可那孩子正处于危险之中。”

有些时候,我真的痛恨自己不切实际的正义感。

“我明白。”他的语气沉痛得令人揪心,“可你也说过,我们无法拯救所有人。”

“是的,但我们总得一试。”

 

***

“这就是Red Room的安全屋?”

我扭动着酸痛的肩膀,近二十小时的旅程让肢体很不自在。民用航空的座位对于超级士兵的个头来说简直是种刑罚。

“曾是。”娜塔莎把行李扔在地板上。“我把这里买了下来,清洁公司每隔三天过来打扫一次。”

她拉开窗帘,远处的尖顶教堂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我喜欢留着这些巢穴,你永远不知道何时它会派上用场。”

我打量着这方狭小的藏身之所。客厅,厨房,洗手间和一间卧室,一些最简单的家具,装饰性的陈设几乎没有,除了墙上一尘不染的镜框里镶嵌着的黑寡妇和冬兵放大的笑脸。

或许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娜塔莎抬手将相框翻到了反面。“抱歉,这里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了。”她低声说。

她也许不知道我曾见过同样的笑脸,在战争的间隙,在巴基向我告白而我回答“我也是”的那一刻。

我怎么会忘呢?那是一个平安夜,一个安静祥和,连纳粹都不忍破坏的夜晚。我推掉了军官俱乐部的舞会和华盛顿邮报的采访,只身前往我们常去的小酒馆。整整一天没有看见巴基,我猜他会在这里。

我的直觉没错。他正坐在角落里自得其乐地弹奏着一支老掉牙的情歌。

我穿过熙熙攘攘的舞池朝他走去,正好赶上一曲终了,舞台上的乐队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演奏,宣告他们才是今夜的主角。

“嗨。”

他歪过头,眼神慵懒地望向我,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他看上去相当……诱人。

“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他嘬起唇吹了个不怎么响亮的口哨,“你若再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迟早会沦陷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光是凝视那两片红润的嘴唇便令我呼吸困难。

“Oh,god,”他明亮的笑容中掺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我想我已经沦陷了(I think I'm falling for you already.)”

如果没有血清赋予的灵敏的听力和反应力,如果史蒂夫罗杰斯还是那个笨头笨脑的布鲁克林男孩,也许我会错过这一刻,然后用余生来悼念自己曾经有过的机会。

感谢上帝我没有。

我迅速捉住了那些覆盖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指,钢琴发出一下闷响,随即被萨克斯悠扬的音色盖过。

“我也是。”我清楚地,一字一顿地表达着心情。

在他企图摆出玩世不恭的表情逃走前,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也是,巴基。”

他的眼瞳在摇曳的灯光中忽隐忽现,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逃时,他放下所有的伪装,露出只有深陷爱河中的人才具有的,甜美,羞涩又满怀憧憬的微笑。

我抓住他的手,喧闹的音乐,喝醉的士兵,相拥起舞的恋人,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我的世界被他的笑容填得满满当当。

我们跌跌撞撞地冲进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如同两个初次恋爱的毛头小子。巴基坏笑着锁上门,胳膊缠上了我的脖子,我搂住他的腰几乎把他举到了空中。我们第一次的接吻由于太过紧张以至于撞到了牙齿,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却俨然已是个中老手。我贪婪地吸吮着他的唇,他身体的每一寸,呼吸着他头发中威士忌和香烟的气味。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我们完成了从友人到爱人的过渡。

“……史蒂夫,你在听吗?”

我看起来一定蠢透了,娜塔莎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嗯?”

“只有一张床,所以你得睡沙发。”

“没问题。”

“你跟詹姆斯说过了?”

“我给他留了张便条。”

娜塔莎不以为然地摇着头。老古董,她肯定想说这个。

第二天醒来时我的臂弯空空荡荡,巴基不知所踪,或许去晨跑了。我给娜塔莎打去电话,得知她的航班将在两小时后起飞且恰好还有一个空位,便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行李赶往机场。

“如果他生气呢?”她如同审视者般盯着我看。

“意见不合是常有的事。他知道我无法置之不理,而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她又盯了我一会儿。“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她如此评价道。

我突然局促起来。

当巴基在瓦坎达清除洗脑程序时,天才的苏里公主用她的智慧保留住了巴基七十几年间所有的记忆。而这也将我们三人的关系推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我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巴基和娜塔莎在工作台旁窃窃私语,控制住双脚让自己站在原地,直到娜塔莎抬起右手。

我以为她会甩给巴基一巴掌,而巴基一定会选择独自承受,所以我没动。

她只是摸了摸巴基毛茸茸的脸颊,说了一句俄语,大意是愿你幸福。

随后她越过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继续扮演着黑寡妇,美国队长和巴基。情绪管理显然是娜塔莎的长项,任何不知内情的人都看不出他们之间有过一段。

而我在这方面做得很糟,我承认。

“我很抱歉,塔莎……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唯独巴基,我……”

我变得结巴起来,我能流利地背诵独立宣言,马丁路德金演讲和联邦党人文集,如果需要的话,然而一谈到这个我总是无法自如地说出哪怕最简单的句子。

“我明白。”她打断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绝对不会退出。”紧接着她又狡黠一笑。“比他出众的男人比比皆是,这个愚蠢又固执的家伙你就好好收着吧。”

我诚惶诚恐地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你敢。”

她冲着我示威地挥了挥拳头,随后抓起沙发背上的外套,借着反光我看见了小巧的枪柄。

“我要去会几个老熟人,一起来吗?”

 

***

我怀疑美国队长是否还有用武之地。黑寡妇在当地显然颇具威名,一半以上的人在她现身的瞬间就表示愿意合作,而对于那些不了解她的传奇也不喜欢被女人呼来喝去的俄国佬,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撬开了他们的嘴巴。一天下来我的全部工作就是站在一旁虚张声势(being intimidating)。

可惜我们并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没人知道克罗戴尔的行动内容以及幕后老板,这家伙在柏林墙倒塌后便去向不明,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没人认得明信片上的小女孩。

到达莫斯科后的第一天以一无所获收场。我们都没有沮丧,这实在太正常了。

然而进行到第七天,当盘问过名单上的最后几个名字却依然毫无斩获时,连娜塔莎都变得焦躁起来。

“有进展吗?”

她打着哈欠,在我手边放下一杯咖啡。

我还在翻来覆去地研究那张明信片。照片上的背景是一片空荡荡的白色,邮票是最常见的那种,卡纸在任何一家便利店都能买到。

如果我是一名间谍,我会把线索藏哪儿?

我仔细端详着那行字,指尖压过每一个字母,突然我感觉到卡片正中央的纹理摸上去和周围不太一致。娜塔莎拿来台灯,我把明信片压在灯泡上,一片罂粟花形状的水印逐渐显露出来。

“你有印象吗?”

娜塔莎困惑地摇头。

我摸了摸下巴,等下,它看起来似乎很像……

我翻找着桌上的文件。

我见过它,而且就在不久前。

最后我在字纸篓的底部找到了揉成一团的莫斯科旅游地图。在介绍郊区庄园的宣传图一角,我们发现了那个图案。

娜塔莎终于展露笑颜。“好不容易来趟莫斯科,Cap,”她撩了撩火红的长发,“想去郊外散散心吗?”

“正合我意。”

 

***

阿沃海姆庄园,这名字让我想起索尔和他的王国。

庄园目前还在整修中,暂不对外开放,这根本不是问题。我们悄悄绕到后门,娜塔莎不费什么劲就撬开了锁。

潜入进行得非常顺利。大概是周末的缘故,庄园里空无一人,除了躺在会客厅沙发里抱着酒瓶鼾声震天的保安。娜塔莎甚至不屑麻醉他。

我们挨个搜查着房间,日记,账本,相簿……一切都很寻常,太寻常了。娜塔莎不耐烦的脚步声告诉我她此刻倍感无聊。

好在接下来我们便在书房里发现了玄机。空气的流向有些异常,西南侧的墙壁敲起来发出空洞的响声。我从书架上拔出唯一没有沾灰的两本书,壁炉沉了下去,一道暗门缓缓开启,恰好能让两个人并肩通过。

我们对视了一眼,不假思索地钻了进去。

昏黄的灯泡忽闪着,石缝间渗出的水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们应该正朝着地下走去,前方的路越来越潮湿了。

娜塔莎双手持枪,像猫一样移动着脚步,我则握紧了手里的盾。暗道里静得令人窒息,我的四倍听力只捕捉到灯泡传来的丝丝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脆响,我们俩同时转身。

“谁?”她厉声喝问,枪口指着黑洞洞的空气,我的盾牌挡在她身前。

我们在静默中等待了漫长的一分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也许是灯泡爆了。”

我故作轻松地碰了下娜塔莎的手肘,感觉到她也松了口气。

于是我们继续前行,大约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暗道的尽头,另一道门出现在眼前,门上画着巨大的罂粟花,还挂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铜锁。

娜塔莎吞咽了下,我能嗅到她的紧张。

我们没有就此停下。那把锁开起来出乎意料地容易,我推开门,后面是一片无比宽敞的空间,形状很像金字塔,西南方向散布着几块拔地而起的巨石,打磨光滑的石壁倾向中央,交汇在圆形的穹顶,石壁之间有走廊相连,最顶端的走廊距离地面大约有八十英尺。

我不禁想起泽莫的城堡。

娜塔莎还在警惕地扫描着四周,然而这里就跟暗道里一样平静,或许恐怖分子也需要在周末放松一下吧。

正前方有一道银白色的金属门,直觉告诉我目标就在那里。

我朝那扇门走去,娜塔莎紧跟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潜入进行得很顺利。

“开火!”

……也许太顺利了。

 

***

我们被包围了。

我举起盾挡下第一轮密集的火力。枪声再度响起时娜塔莎已不见踪影。

我跑到一块突起的巨石后面,耐心地等待着对面子弹耗尽。枪声停止时我一跃而起,圆盾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锐利的弧线,几轮下来视野中已没有威胁。

我在巨石间穿梭着,挥掷着盾牌,用余光搜寻娜塔莎的下落。

顺着惨叫声我很快找到了她。

她已陷入近身战,打斗的模样依然赏心悦目,如同离弦的箭直冲要害而去,伴随每下重击都有一个或几个人应声倒地。拳脚间我依稀辨认出巴基的影子。“我的得意之作。”我仿佛看见这家伙脸上自大的笑容。

这姑娘能照顾好自己。

我放心地继续自己的战斗。用一面可笑的盾对抗最先进的杀伤性武器似乎有些愚蠢,然而经过岁月的洗礼,还是它和我的身体配合得最为默契。

托血清的福,横冲直撞的子弹在我眼中化为一组组慢镜头,连弹道的轨迹都清晰可辨,利用盾面反射子弹让敌人自相残杀则是最令人享受的时刻。我也不讨厌在短兵相接的瞬间将锋利的边缘插进血肉之躯,在呻吟响起前结束他们可悲的生命。

我不曾向任何人吐露过这些感觉,包括巴基。我应当是为了结束杀戮而生的,虽然血清中的编码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Cap!九点钟方向!”

“收到。”

我及时侧身挡住呼啸袭来的榴弹,巨大的冲击波仅仅让脚跟后移了几寸。瓦坎达制造的振金盾显然在吸收能量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改良,这种程度的火力已经无法将我像弹珠一样弹开。

我移开盾,娜塔莎正骑在那家伙肩上,交叉的双腿紧紧缠住了脖子,十几码远的地方,一柄机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哦不。

这就是勒杀的问题所在,它需要一定时间让对方停止呼吸,而更长的时间意味着更容易暴露在敌方火力之下。

情急之下我扔出盾将枪手击倒在地,然而它似乎卡在了什么地方,迟迟没有回到我手中,娜塔莎惊恐的眼神告诉我背后还有一名枪手,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枪声响起时我已做好了中弹的准备,却只听见脑后传来重物坠地声。

我转过头,大约三十英尺高的走廊上,一道黑影跃过栏杆,踩着岩壁的突起平稳着陆。他大步走到尸体旁,拔出沾血的盾牌,反手朝我扔来。

是他。

我的战友,兄弟和灵魂伴侣。

他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戏谑地朝他行礼,枪声响起了。巴基的突然现身明显吸引了一部分火力,我奋不顾身地冲向他,这也许并不是个好主意,更多子弹正在朝我俩飞来。

“你害我暴露了。”

他躲在盾下抱怨,他的铁臂在闪光。

“算我头上(It's on me)。”

我看着巴基熟练地更换弹匣,今天他用上了冬兵的全套装备,护目镜,面具和军用迷彩把那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十分令人怀念。

“Ready?”

他略一点头。

我将盾牌下移了寸许,巴基架起机枪,朝四面八方猛烈地扫射,我负责控制前进的方向和速度,完全不需要去留意是否有漏网之鱼。

“Cap,这边完事了。”

通讯器里传来娜塔莎的声音。

干掉最后几名枪手后我们在银色大门前汇合,对于巴基的出现娜塔莎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我将秘密破译器套上电子锁,看着它开始运作。

“你从何时开始跟踪的?”

“从你们出现在拉普琴科家门口。”

拉普琴科,俄罗斯黑手党第一把手,抵达莫斯科后的第三天我们和他打过照面,现在他需要一副假牙。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那么早?”

“你都没有察觉?”娜塔莎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我早就发现了。”

“不,你没有。”

“我不过是装作没发现。”

“你就是没发现。”巴基孩子气地坚持。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挂出“whatever”的表情结束了争论。

我咬住嘴唇好让自己笑得不那么露骨。破译程序终于运算完毕,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拉起。

“芝麻开门。”巴基咕哝着举起枪。

 

***

我们没有遭遇更多抵抗,上帝保佑,我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集中精力战斗,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见过臭名昭著的纳粹毒气室,见过令人窒息的索马里万人坑,也见过九头蛇那些丧心病狂的实验室。我以为自己见得够多了,可惜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疯狂。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摆放着一排排巨大的玻璃槽,透明溶液中浸泡着无数幼童——福尔马林的气味告诉我他们早就死了。

我们穿梭于玻璃槽间,那些孩子的表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中的某些甚至还睁着眼,瞳孔中写满了恐惧。

我不敢想象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我听见金属叶片发出沙沙声,巴基和我一样正在竭力压制怒火。

“我的天哪。”

娜塔莎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们跑过去,只见她定定地站在一排玻璃槽前,嘴巴大张着。

那里面的尸体比刚才所见的更加可怖,头部和躯干连在一起的连体婴儿,颅骨被锯掉了一半的小男孩,还有几具尸体以古怪的方式融合在了一起,凭借扭曲的五官我们才能依稀辨认出原主人的样貌。

巴基砰地一拳砸上光滑的玻璃。“够了。”他恶声恶气地道出了我的心声,“赶紧去找人,我已经等不及把这鬼地方变成废墟。”

 

***

又一道坚固的电子门。

我感到太阳穴一阵胀痛,不禁怀念起那些光用一面盾就能破门而入破门而出的美好时光。

巴基看着我露出一丝苦笑,这次由他启动了破译器。

“All clear.”

我们进入了一座类似实验室的设施,显微镜,烧瓶,量杯和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随处可见。一台台电脑依然运转着,照亮地上身披白大褂的尸体。

我用脚尖拨过其中一人的脑袋,浓烈的苦杏仁味直冲鼻腔。

“氰化物。”

娜塔莎皱着眉头说出结论。

巴基用俄语骂了一句脏话,他还在生气。

“伙计们……”

我提醒大家看向实验室中央,那里竖立着一具椭圆形的玻璃槽,和大厅里那些都不一样,水槽中的溶液是淡蓝色的,也没有散发出刺鼻的福尔马林味。

我们一步步靠近它。透过无数细小的气泡我看见了那个明信片上的女孩,她穿着白色长裙,随波荡漾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口鼻中插着导管,单薄的胸部还在微微起伏。

她还活着,感谢上帝。

我丢给巴基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地拉起胳膊,娜塔莎则后退了几步。

“一,二,三!”

星盾和铁臂同时砸上了水槽,圆滑的表面露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缝。

我们不停地砸着,直到玻璃轰然碎裂,液体喷涌而出,娜塔莎立即冲上前去将女孩抱进怀里。

“别拔导管,见鬼,首先得搞清楚她对生命维持机的依赖程度。”

巴基跳到心率检测器前暴躁地敲打着按钮。这些玻璃槽肯定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体验,而他却在强迫自己回忆起来。

“我认为是时候联系托尼了,你们看。”

黑寡妇指向实验台,显示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提醒我们,有人正在从远程删除这些数据。

她的提议不无道理,起先我们都认为复仇者无须介入,毕竟在娜塔莎看来这是一桩私事,然而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托尼肯定会因为被蒙在鼓里而大为光火,可是……管他呢。

我拨通了复仇者紧急联络专线,纽约那边应该是凌晨,但托尼还是接了。

我用最简练的语言交代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果不其然,托尼开始滔滔不绝地数落我的各种失误,从纽约之战开始。

我将手机拿远了点,没告诉他我开了免提。

巴基的耐心明显到头了。他一把抢过手机:“托尼,我劝你最好移动你那该死的肥屁股去你那该死的工作室打开那该死的电脑,这一天他妈的够长了,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再坐下来细细算账。听好,这里的坐标是……”

他报了一串数字。听他吐出“算账”这个词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威胁奏效得很快,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串熟悉的代码,是托尼的程序正在入侵主机,而他本人也保证钢铁军团会在几小时后降临,带走所有的能带走的设备,仪器,和尸体。

“我们可以省下那些炸药了。”娜塔莎喃喃道,这时她怀中的女孩突然痉挛起来。

“噢见鬼的……史蒂夫!快帮我按住她!”

“别压到她的呼吸器!”

我们手忙脚乱地忙成一团,好在痉挛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需要医疗救助,而且得快。”

巴基用我的手机拨通了紧急救助号码。通话结束后他对娜塔莎说:“你护送她去医院,我和史蒂夫在这里守着。”

娜塔莎点了点头。

我们找到氧气面罩,小心地套上湿漉漉的小脸。娜塔莎抱起女孩,巴基把氧气瓶固定在她背上。

“一路顺风。”他神情严肃地给了他最骄傲的学生一个拥抱。

我陪着娜塔莎走到暗道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折回实验室。

巴基弓着腿坐在破碎的水槽前。我在他身旁坐下,发觉压在膝盖上的金属手正在抖个不停。

“你还好吗?”

我握住那只手,胳膊圈住他的肩膀。实验室的门敞开着,从这个方向能清楚地看见大厅里一排排惨白的尸体。

“我恨死这些了,史蒂夫。”他悄悄靠了过来。“这些孩子,这一切,简直令人作呕。”

“我们救了她。”

“我们只救了她。”

“如果只是着眼于失去,我们永远看不见胜利,”我轻吻着他的额头,“任何微小的努力都是值得的(every little bit counts),士兵。”

“任何微小的努力吗?”

他抬起头,深邃的绿眼睛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吸进去。“我都快忘了你有多擅长鼓舞人心。”

我伸长脖子,让更多的吻印上期待的双唇。

 

TBC

 

*亚沙(Yasha):冬兵在红屋中的化名。

 

***

盾冬寡三人行动的感觉真棒。感觉冷战时的冬寡克三角恋也能拍一出电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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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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