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盾】明日之子(二)

(注意改tag了)



 

子夜时分我们终于等来斯塔克军团,Interpol也介入了,闻风而来的媒体更是将现场堵得水泄不通。

巴基很不习惯闹轰轰的场合,我让他在车里等着。

领队的机器人弹起金红色的面甲,竟是托尼本人。“Cap,这里让我接手吧。”他的黑眼圈又重了几分,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倦意。

我点了点头。“我想早点通知你的,可时间紧迫。”

“You damn right.”

钢铁侠重新罩上面甲绝尘而去,似乎忘了要和我们算账,我希望是他忘了。

等我回到车里时,巴基正趴在方向盘上打盹。

他抬起头,借着车内的灯光上下打量着我。“他居然没揍你?”

我耸耸肩。“很遗憾,今天没有内战。”

他大笑着发动引擎。

“系好安全带。”

“你呢?”

他没有回答我,一脚踩下了油门。

 

***

我们在加油站停了下,给娜塔莎带了杯咖啡。抵达医院后前台护士告诉我们那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刚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巴基明显松了口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找到她的病房,巴基敲了三下,开门的是娜塔莎。她披了一件夹克,底下是黑色的潜行服,头发湿漉漉地绑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你们可算来了。”

巴基递过去的热咖啡令她眼睛一亮。

“感谢上帝。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你那奇怪的癖好恐怕洗脑也洗不掉。”

“也许克罗戴尔在程序里还留了别的后门。”

少数可以拿巴基的脑袋开玩笑的人里,娜塔莎算一个。

而我对这个话题总是讳莫如深。你太保护他了,娜塔莎的原话,我不打算纠正。

“情况怎样了?”

我这才有机会看清这孩子的样貌。她看上去比照片中更加年幼,玫瑰色的嘴唇微微撅起,小巧的鼻子上还有几粒雀斑,圆润的脸颊异常苍白,她的发色更接近茶色,眼睛藏在紧闭的眼睑下,瞳色无从得知。

“医生说她随时有可能醒来。”娜塔莎托着腮仿佛在思索什么,突然她问巴基,“你还记得哪里能买到婴儿辅食吗?”

“加油站的便利店还没关。”

“那就麻烦你了。”她看着巴基莞尔一笑,“深更半夜总不能让女士独自外出吧?”

“乐意效劳。”那家伙绅士派头十足地欠了欠身,甩着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怎么了?”我简直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准备婴儿辅食?”

“这孩子的胳膊上满是针眼。”娜塔莎解释道,“说明她一直靠静脉注射吸取营养。”

“普通的食物很难消化,只有试试辅食了。”巴基接得十分自如。

“你知道选哪几种吗?”

“我会读标签,娜。”

唔,我他妈的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你们懂得可真多。”——Shit,不是这个。

娜塔莎瞟了我一眼,诡谲地勾起唇角。

“你没跟他提起过布达佩斯的那次卧底行动,詹姆斯?”

“Damn,我一直试图忘记来着。”巴基拍了下额头,“我和你假扮夫妻,还带着个小婴儿做掩护——那可真是一场噩梦。”

“那小鬼头叫什么来着?今年至少有五十岁了吧?我还记得他把奶吐在了你的铁臂上。”

“还不是因为你正忙着勒谁的脖子都腾不出手来抱他。”

我的脑袋里浮现一些画面,每一帧都涉及到我那无比火辣的男朋友和他美艳性感的前女友,以及某个娇嫩的婴儿。

我很庆幸盾牌此刻不在手中,否则我难保不会砸点什么。

娜塔莎终于注意到我的表情,虚情假意地吐了吐舌头。

“詹姆斯,你再不走这里就要变成战场了。”

 

***

我找借口去天台上吹了会冷风,直到娜塔莎发来短信,告诉我他回来了。

我回到病房,意外发现巴基身旁站着卸去战甲的托尼。两人相安无事的样子让我想拍照留念。

钢铁侠摘下墨镜。“我可不想错过小鸡破壳而出的瞬间。”他用手帕慢条斯理擦着镜片。“显然有人费了不少功夫让她生活在培养液里,我必须知道原因。”

他细细打量着病床上的女孩,眼神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巴基则率先发出了警告:“如果有人打算在她身上继续搞人体实验,不好意思,他得先打倒我和史蒂夫。”

“还有我。”娜塔莎补充。

托尼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还没等他反驳,床上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白皙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眼皮慢慢抬起。那底下的虹膜是淡淡的蓝灰色,瞳孔又大又深。

她终于醒了。

一个接一个问题冲击着我的大脑。她是谁?为何出现在那座魔窟般的实验基地里?又是出于何种原因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接着我又回想起自己刚从厄斯金博士的实验仪器中醒来时的情景,心脏砰砰乱跳,皮肤绷得很紧,原本宽敞的空间突然变得拥挤,一股陌生的活力在身体里涌动,感觉既新鲜又有点……可怕。

女孩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巴基身上,这时我听见柔软稚嫩的童音。

“Papa?”

托尼惊讶地吹起口哨,巴基则退后了一步,似乎想把自己埋进墙角的阴影里。

娜塔莎在床边坐下,右手盖上插着针头的小手,一连串的动作让女孩瑟缩不已。“你叫什么名字?”她柔声用德语问,接着又换成了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这些语言的共同之处是都包含“papa”这个词汇。

女孩似乎没有听懂,只是怯生生地盯着巴基。

托尼咳嗽了一声。“想起点什么了巴恩斯中士?比如你那流落在外的女儿?”

巴基抿紧了嘴唇,这是他苦思冥想时惯用的表情。

“不可能,我想不起来,除非是……”他不停地摇头,“不,年龄对不上。”

他求助地看向娜塔莎。

“头发的颜色和下巴的轮廓挺像詹姆斯。”娜塔莎歪着脑袋煞有介事地评论,“眼睛倒更像史蒂夫——你们注意到瞳孔边缘那一圈绿没?”

“哦,娜,”巴基捏紧鼻梁,“你可没有在帮忙。”

我抬起右手放在他肩上。他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他最后的防线。

“史蒂夫,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孩子。”

“我相信你。”我毫不犹豫献上承诺。

娜塔莎和托尼肯定觉得无趣极了,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那样轻松自如地调侃自己的队友,比如某个缺乏幽默感又对恋人保护过度的老化石。

“你们啊,”娜塔莎无可奈何地摇头,“回去以后给这孩子做个DNA检测不就一清二楚了?”

“有必要吗?我相信巴基。”

“不管她和詹姆斯有没有关系,我们总要弄清楚她的生世,找到她的亲属。”

“呃,你说得很对。”

我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假装没看见托尼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瞥。“所以我才讨厌和这两个家伙出任务。”他很不客气地说。“说实话,塔莎,你是怎么做到跟前男友以及他的现任相好和平共处的?”

嘿,这就有点刻薄了。

“用心,托尼,用心。”

“能教教我吗?”

“你有一打计划加入复仇者的ex?”

咕噜噜……

声音源自于床上,娜塔莎立刻结束了插科打诨,关切地掉过头。“你饿吗,亲爱的?”或许是方才的对话太过放松,她直接用了英语。

出乎意料地,女孩点了点头,腹部又发出一阵闷响。

娜塔莎按响床头的召唤铃。“稍微再忍耐下,让我们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托尼的手机响了,屏幕划开时我不小心瞥见佩珀灿烂的笑脸。他信步走到门外,几分钟后敲着玻璃窗示意我们出来。

巴基从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只褪色的玩具熊,放在枕头边。

“干嘛?”他冲我耸肩,“他们只剩下这个了。”

 

***

“Friday的初步分析出来了。基因序列显示他们都是变种人。”

变种人,情况比我们想象中更糟。

“佩珀联系了泽维尔教授,他的团队将会接手那些尸体。”

“还有呢?”

“他也想要幸存者,毕竟她很可能也是变种人。有人正在变种人身上做人体实验这点令他很不安。”

巴基有些心不在焉,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名医护人员扒开女孩的眼皮,用手电筒照射她的瞳孔,强烈的灯光下她的身体缩得更小了,小手紧攥着玩具熊的脚掌。

我眼前晃过那些横卧在地上的尸体,一样的白大褂,冰冷的溶液,比手指还粗的插管。

该死的。

“我们还不能确定。”娜塔莎沉声说,“万一她只是个普通人呢?”

“说得对极了。”托尼忙不迭地表示赞成,“我认为应该先带她回复仇者大厦,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他十分有心地强调了“观察”。“Cap,你怎么看?”

我思忖了片刻。复联最近没有大规模行动,如果这孩子真的有超能力,我们有足够的人手控制局势。万一她没有,重新纳入社会寄养体系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方面我还有些人脉。

“我赞成先让复联接手。巴基,你的意见呢?”

巴基慢慢收回视线。“带她回去——okay,留在复仇者大厦——no way.”他提防地看着托尼,这个前科累累的疯狂科学家。

托尼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行。她可以先跟娜塔莎一起住。娜,介意家里多个小东西吗?她看起来挺乖的。”

“她不是宠物。”我忍不住插嘴。托尼吊儿郎当的口吻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我不介意。”娜塔莎抱起胳膊。“我们应该能好好相处——除非她是你的复制人。”

托尼假装没听懂她的讽刺。“全票通过,我们是不是该开瓶香槟?”

巴基揉了揉额头。“想不到我居然会有赞同托尼斯塔克的时候。”

我分明听到他在叹气。

“嘿,还有个问题。”

巴基似乎急于回去查看那女孩的情况,托尼的话让他不得不转了过来。他靠在门框上,神情相当不耐烦。“快说。”

“我们得给她取个名字,总不能叫她某号实验体吧?”

这倒没错,然而我们都低估了娜塔莎在这方面的挑剔程度。托尼提出的几个常用名都遭到了她的白眼。“这名字说不定会伴随她一生。”她说得郑重其事,让我都紧张了起来。

关于最受欢迎的名字,我的印象还停留在二战时期。巴基和我还没有进展到收养孩子的地步,我们分开了太久,又因为工作聚少离多,只想抓紧时间享受二人世界。

娜塔莎应该不会中意那些老掉牙的名字。我思前想后,决定不发表意见。

“詹姆斯,你想到什么了?”

她直接跳过了我。好吧,这让我很受伤。

“克罗戴尔曾说如果有个女儿他会叫她米莎。”巴基干巴巴地说,“这名字听起来不错。”

娜塔莎的嘴角微微上扬。“米莎,我喜欢这个名字。”

“别误会,我还是很讨厌他。”

他低下头继续玩手指,耳朵却有一点红。

我的胸口激荡着汹涌的爱意,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我非得吻他到窒息不可。

 

***

米莎在医院里又躺了一天,期间托尼帮她办好了入境所需的身份证件。

“所以我是她的养母了?”娜塔莎愣愣地盯着监护人一栏的名字,大概现在才有了真实感。

“没错。当妈咪的感觉如何?”托尼笑得很露骨。

娜塔莎哼了声,合上了文件夹。“詹姆斯,”她冲着角落喊,“陪我出去一趟。”

我迅速支起耳朵。

“你又想干嘛?”巴基没好气地问。这些天来他睡得很少,情绪难免有些失控。

“购物。”娜塔莎摸了摸米莎的小圆脸,她刚吃过辅食又睡着了,睫毛像扇子一样垂落。“给我女儿置办些生活必需品。”

“还是我去吧。”我抱着显而易见的私心说。让曾经热恋过的男女在共同生活过的城市逛街,我还没那么,呃,大度。

巴基抬起眼皮朝我看来,娜塔莎轻轻笑了下。“不如你俩去吧,我正好和米莎培养培养感情。”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几样东西。“詹姆斯知道哪里能找到它们。”

接着我们就被赶出了病房。巴基走路时有点踉跄,我伸手去拉他。

“我听得懂俄语,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他握住我的手,“我只想赶紧把这事搞定回家。”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我让他靠在肩上,用手指按摩着他的太阳穴。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莫斯科,一刻也不愿多呆。

在停车场里我吻了他,趁他还在为那个吻犯迷糊时从他手里拿走了钥匙。“疲劳驾驶可是违法的。”我扒住车门冲他笑。

巴基比了个中指,坐进车里时他又在舔嘴唇了,我没忍住又亲了一口。

托尼的飞机还有三小时才起飞吗?我很想念家里那张舒适的大床。

 

***

清单上的东西看似不多,却意外地费事。我们辗转了三个地方才陆续买齐,这其中包括两套童装,四双袜子,一打内衣裤,一双运动鞋,还有各种零碎的用品。

一个半小时后我的手臂和肩膀上挂满了各色购物袋,里面装的恐怕已经远远超过了清单范围。巴基一样一样挑得很认真。我?只要他高兴,干什么我都乐意奉陪。

天气晴朗又是礼拜天,市中心的购物街一派繁忙景象。一圈逛下来我们都有点渴,巴基去找自动售卖机,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等他。

我顶着暖烘烘的日头,有些新奇地听人们用陌生的语言聊着昨晚的球赛。坐在外面的几乎都是男性,看着脚边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想象别人多半把我也视作陪同妻子逛街的丈夫,我的面部表情又逐渐失控。

“想什么呢?”巴基用水瓶贴了贴我的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没什么。”我接过水,手背下意识地擦过嘴角。“接下来去哪?”

“差不多都买齐了……”巴基瞟了眼手里的纸,“去那里看看?”他指着不远处刷成粉红色的店铺说。

我陪他走进去,里面很小,顾客大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货架上摆满五颜六色的饰物,首饰和精致的小玩意儿,价格并不高。

“我在纽约见过这个品牌,应该是连锁店。”巴基夹起一片羽毛做的Dream Catcher,眯起眼睛读着塑料包装袋上的说明书。“我一直都很好奇里面卖些什么。”

货架另一头站着两个高挑的金发女孩,正捂着嘴说悄悄话,察觉到我的视线时大方地笑了笑。

巴基迅速放下了那件脆弱的饰品。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又开始发红。

我们转到了靠墙的货架,巴基选了个荧光绿的发箍,几个珐琅发卡。我拿起一对贝壳手镯,连同那只Dream Catcher一起放进购物篮。

“把它挂在床头你就不会做噩梦了。”结账时我凑到他耳边说。漂亮的粉红色已经蔓延到了颈项,让人直想咬一口。

回到家以后我才发现床头并没有可供悬挂的地方,巴基迅速解决了问题——他找出一枚长钉,一巴掌摁在了墙上。

他总能找到办法。

 

***

托尼重新装修了私人飞机。这家伙最近迷上了宇宙探险片,把主题换成了星空,天花板和机舱画满了星星,灯光渐暗后图像转换成3D星球,缓缓围绕着我们转动,简直不可思议。

米莎穿着浅蓝色的纱裙和同色的裤袜,坐在娜塔莎怀里好奇地转来转去。趁她盯着木星发呆时,娜塔莎拿出梳子给她梳头。

巴基突然来了兴致。“能让我来吗?”他跃跃欲试地问。还没等娜塔莎回答,米莎已经主动伸出小手,轻声呼唤着“papa”。

我只好把手臂从巴基腰间撤回来,顺便朝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些地方。

米莎稳稳地坐在巴基腿上,两手撑住他的膝盖,娜塔莎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她并不知道巴基从小就在贝卡的脑袋上练出了一手绝活。

巴基悉心地从发根开始梳理,一下一下梳到发梢,慢慢解开纠缠在一起的发结。当米莎的长发重新变得如丝绸般流顺时,他用眼花缭乱的手法打起了辫子,最后别上了自己精挑细选的发夹。

“哇哦!”娜塔莎发出赞叹的声音,“厉害了(Impressive)!”

巴基得意地吹起了口哨。“你还没见过他给贝卡编的发辫呢。”我脱口而出,沾沾自喜于我们之间连娜塔莎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娜塔莎对我幼稚的挑衅不屑一顾。“詹姆斯的小妹妹可真幸运。”她看着米莎的发卡,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在战争年代长大,物资短缺的前提下,女孩们纷纷挖空了心思争奇斗艳。贝卡有一头美得出奇的长发,当她盘着时髦的发型轻盈地走在大街上时,连童话书中的公主都相形失色。

我曾以为那都出自巴恩斯夫人的巧手,直到某天偶然目睹了巴基给贝卡梳头的全过程。

“史蒂夫,好看吗?”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飘起的裙摆像绽放的喇叭花。

“美极了,贝卡。”

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之后的情景,贝卡出门去找她的女伴,巴基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妹妹的宝贝梳子,一根长发沾在袖口的纽扣上。看见我进来,他窘迫地低下头。“你该不会觉得这很娘吧?”他缩紧肩膀,像是在害怕我会斥责他。

我们那时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难免会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然而巴基的恐惧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只是我那时候还不能理解。

“娘”,是人们用来形容同性恋的,略带侮辱性的词汇。

我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但我记得巴基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拥抱,让我夜里又梦见了他。

“看,看……”米莎挥舞着小胳膊去摸后脑勺,娜塔莎伸手把她捞起来。“我带她去洗手间照镜子。”从我身边经过时她低声说,“你也是个幸运的家伙,史蒂夫。”

巴基正在摘梳子上的头发,忽然转过来问我。“她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我圈住他的脖子,用嘴唇去蹭他的额角。“她说你将来会是个好爸爸。”

“操,她可没这么说。”他涨红了脸,用力把我推开。

我哈哈大笑,数日以来堆积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唉,如果我能时常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

飞机着陆后我们先回到复仇者大厦稍作休整,托尼迫不及待要把米莎留下来作全面体检,巴基不客气地让他滚蛋。

“我说了,只是体检而已,no poking.”

“我也说了,把她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我以童子军的名义发誓,no poking……Jeez,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科学怪人吗?”

托尼用拳抵住前额,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巴基充满戒备的姿势让他无法前进一步。米莎抱着玩具熊,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脚。那孩子的腿向内拐着,腰似乎伸不直,真让人揪心。

我试图说服巴基放行,班纳博士和佩珀也在一旁劝说。我告诉他,米莎的健康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并且有佩珀盯着,托尼还不至于做出超越底线的事。

巴基的态度这才软化下来。他低头看了看米莎,又再三警告了托尼一番。事后托尼咬定那是恐吓,他肯定没见过冬兵恐吓人的样子。

娜塔莎倒显得十分轻松,得知米莎有佩珀照料后便开车回家了。她在网上订了些东西,据说已经送到了家门口。

接下来需要应付的则是来自同事的诘问。瞧着手机记录里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我知道这回可不好糊弄。

好在今天我只碰到了不请自来的猎鹰。

托尼在大厦里给我们留了个套间,萨姆就是在那里堵到我们的。“Cap,”他一脸怨岔地翻着我们带回的资料。“这么刺激的事都不叫上我,我感觉被忽视了。”

“刺激?”巴基大概还在担心米莎的事,口气相当不好,“不如你先看看最底下那些尸体的照片,保证让你刺激个够。”

萨姆转过来看我,眼里分明写着“我他妈又怎么他了”。

我只好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不好意思,我们都累坏了。”

萨姆嘟囔着走到一旁,我急忙把巴基推进卧室,顺手带上门。

“萨姆只是想帮忙。”

“是的,是的,我懂,我会向他道歉的。”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吃了个火药桶,我不介意他将压力释放在我身上,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别人也可以这样。

“巴克……”

“给我点时间,史蒂夫。”

“当然,你还需要什么吗?”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主动吻了我一下,就在我要把那个吻加深时,他按住了我。

“史蒂夫,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人。”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像小时候那样抓了抓我的脑袋。

我低低地笑了。“刚才的是晚安吻?”

我听见粗重的呼吸声,仿佛有人正在极力抵抗某种诱惑。“萨姆在外面。”他低下头,将我推得更远。“别聊得太晚。”

哈,原来他气的是这个,我一点都不同情萨姆了。

“好的,做个好梦,亲爱的。”

他含糊地应了声,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淅沥地响起,我靠在墙上摸了摸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巴基的温度。自从被“改造”后,他变得很不擅长表达自己,可我知道那副冷冽淡定的外表下,他仍然是巴恩斯家热情洋溢的坏小子。

我拧亮台灯,把Dream Catcher放在床头柜上,挡住底下还未拆封的镇静剂。

我只希望他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等我回到起居室时萨姆刚把咖啡煮好。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复仇者大厦待命,对于屋子里的陈设恐怕比我还熟。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连糖和奶都加好了。

这个晚上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发了,我稍微整理了下头绪,坐下来把整件事详细地讲给他听。

“真的假的?娜塔莎肯领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

“只是暂时的。米莎需要有监护人陪同才能入境。”

“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复仇者的职业能通过家庭审查?”

“她在市立芭蕾舞团有份兼职,薪水还很高。”

萨姆长长地“哦”了一声,指尖磨蹭着马克杯边缘。

“等一下,你同意让那丫头叫她妈咪?”

“有什么问题吗?”我低头吹了吹咖啡。

“问题可大了。”萨姆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刺耳,“她已经习惯叫巴恩斯papa,塔莎又是妈咪,在旁人眼里这不就是标准的一家子吗?”

Shit,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狼狈地放下杯子,几滴咖啡溅了出来。

“抱歉,让我打个电话。”

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后按下免提。

娜塔莎不知在干什么,电话那头叮叮咚咚响作一片,我的无礼要求把她气笑了。

“史蒂夫罗杰斯,你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吗?我刚回到家,没吃饭,没洗澡,整整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然而我的女儿明天就要住进来,所以我还得先把这该死的床拼好,结果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阻止她叫我妈咪?”

“别管那些家具,明天我带萨姆过来帮忙。”我急忙大献殷勤,假装没看见萨姆正在死命摇头。“米莎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是你现在还是单身,万一让人误会……不太好吧?”

娜塔莎沉默了一会儿。“史蒂夫,你是在担心我的名誉吗?”

我心虚地吞咽了下。

“塔莎,我只是……”

“好吧,让我再考虑一下。明天早点接米莎过来。”

我放下手机,萨姆的脸色非常难看。“Cap,明天我还和人有约呢!”

我苦恼地看着他,几分钟后他败下阵来,一边叹气一边往手机里敲字。“好吧,我再约时间。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不过一个称呼而已。”这回轮到他来安慰我了。

萨姆也许不知道,换成旺达或者其他女性我都不会如此抵触,可是娜塔莎,见鬼地不。

在某些方面,美国队长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无私。

 

TBC

 

全篇tag换成盾冬盾了,感觉在欧美那边,同性情侣没有固定的上下之分,并且这文肉不是重点,总之下文会出现互攻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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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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